第九十七章 妖童媛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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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蟬化繭，破繭成蝶。大風已起，蒲公英就要紛飛天際……
“母親。”
飛夢解下圍腰，看著一臉陽光的皓羽。
飛夢註視著皓羽，這個已經十七歲的大男孩。
“世界那麽大，我想去看看！”皓羽興奮道。
“皓羽，你真的決定了嗎？外面的世界，並不如你想象中那麽美好……”飛夢習慣地摸了摸皓羽的頭，才發現，他已經和他父親一樣高了……
“母親，我的家在這裏，這是我的搖籃，但我不會永遠待在搖籃裏。我要去追尋自己的世界，我的心渴望著，風到達的地方，我也要去！”皓羽站起身來，擁抱著晨風。
“風會指引我的方向，我要走我自己的路！”
飛夢眼神有一絲晶瑩，她看著屋外，曾經那一棵小樹苗，也能獨自撐起風雨中的一片天空了！飄飛的蒲公英，不應該被留在手心裏，那就放飛它吧，去他的世界！
“皓羽，你要記住！”飛夢轉過身，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孩子。
“用你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，用你的心去感受，去做你想做的事。記住你遇見的每一個人，記住每一個潑你冷水的人，記住每一個用心對待你的人……”
“如果你要成為怎麽樣的人，就去做怎樣的事！無論你會遇見什麽，你都要微笑著去面對！”
“頭腦不清醒的時候，不要說話，更不要行動！你是怎樣的感受，其他人也會是一樣！”
“開心的時候，要笑給其他人，把快樂傳遞給他們；傷心的時候，笑給自己，不要問為什麽。”
“你未來的路，需要你自己走。你長大了，但你永遠是母親的羽兒……”飛夢抱住皓羽，嗚咽了起來。
褪去絨毛的雛鳥，羽毛已經豐滿，即將振翅高飛！
“我會回來看您的！”
“保重，母親！”
“一定要平安回來，皓羽！”飛夢努力揮動著手，遙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……
把酒留君君不住，莫被寒雲，遮住君行路。
送別之音彌散在風裏，只剩下孤寂的十裏長亭，五裏短亭……
……
孤寂的少年，一步兩步，前方的路在少年腳下，他在路上。
“嗨……”
人來人往的大街，又是誰在喚著誰，他知道不是自己，因為他是一個人……
“嗨！”
少年驀地轉過身，驚奇地發現那不停呼喚著的來人。
“你是？”
街上似乎空空的，只剩下這少年和少女，彼此久久相視著。
“昨天，謝謝你！忘了告訴你，我的名字，我叫梅谷琪！你可以叫我小琪！”
少女正是梅家雜耍團的那位，她褪去昨日那艷俗的妝後，自然流露出那清麗脫俗的氣質，一個小小的蝴蝶結停在她的發絲上。
少年溫和地回應給她一個微笑，並沒有過多的言語。
“你不怕我嗎？”他有些遲疑，原本他並不想這樣說。
“沒有……”
“那個搗蛋鬼在？”谷琪看著他只身一人，憂心那小狼仔……
“它？我給燉了！”
“啊！”少女驚叫道。
“你這……這禽獸！”少女花容失色，急得淚都快出來了，一副簡直看錯人的表情。
“騙你的！”
少女埋怨著捶打了他一下。她都沒想，帶一只狼上路，那不就是惹人註目、引火燒身嗎！
“我把它留在了客棧裏。”皓羽微笑著。
“你的傷？”谷琪註意到他上衫裏有一點暗紅色，關懷地問著。畢竟，昨天那一幕實在是太慘烈了。她並沒有太過擔心，因為他表現地神色自若，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“好了，已經沒什麽大礙。”
谷琪聞言，仍然免不了，驚訝之情溢於言表。
“這人真是個怪物！”少女心裏犯著嘀咕，但她一點也不怕他。
“我們一起去劃船吧，好嗎？”
少女笑靨如花，一點也沒羞澀。看著江皓羽木訥在那，她拉著他的一只手，就這麽去了……
紫莖兮文波，紅蓮兮芰荷。綠房兮翠蓋，素實兮黃螺。
於時妖童媛女，蕩舟心許，鹢首徐回，兼傳羽杯。欋將移而藻掛，船欲動而萍開。
爾其纖腰束素，遷延顧步。夏始春餘，葉嫩花初。恐沾裳而淺笑，畏傾船而斂裾……
“小船兒輕輕，飄蕩在水中……”
“你唱得真好聽。”皓羽陶醉著，他默然註視著站在船頭的谷琪。
“風吹著很舒服，你也來吧！”谷琪回過頭，伸出手來示意著他。
“喔……”
那小舟一搖一晃，谷琪身形不穩，一下撲倒在他的懷中，頓時桃紅滿面。
“不好……意思。”
她明明是要推開他的，卻不覺抱得更緊了……
“我以為，你已經走了，再也見不到你了……”谷琪嗚咽著，這個脆弱的女孩，讓淚水肆意地泛濫成災。
她一直隱忍著，一直堅強地承受著一切，只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過依靠……
昨天晚上，當她絕望的時候，他出現了，為她黑暗的世界，打開了一扇明亮的天窗。皓羽就讓她停在懷裏，哭泣著，讓所有的淚水帶走堆積、埋藏在她心裏的痛苦……
“父親，他今天醒過來了，對自己的昨晚所作所為悔恨不已……”谷琪回身，坐在船蓬裏輕聲道。
“他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，我被嚇得哭了出來……”谷琪眼角又發紅潤，不過隨即止住了悲傷，接過了透進來的一絲陽光。
“父親說，他永遠不會再那樣，他很後悔……以後，我們就老老實實地靠賣藝為生，日子可以窮一點，苦一點，但對得起良心！”
“這麽多年了，一直靠父親一人帶大我們姐妹，他真的很累……”谷琪淚眼朦朧，凝望著皓羽。
“記得那一年，我才五歲，母親患上重病，家裏花光了錢財，父親愁了生計，家裏什麽也沒有了，所有親戚也都接二連三上門來討債……”
“母親斷了藥，父親就去藥鋪搶，被抓進了官府。”
“母親沒能等回父親，就走了……”梅谷琪道出了辛酸的往事，她的內心。
“父親一貧如洗，關在牢裏白吃了公糧，又交不了贖金。沒過幾天，就被官府趕了出來。”
“父親回來的時候，一身破爛，就像討飯的一樣……我們姊妹早已餓得兩眼發昏，父親從懷裏掏出了一文錢，沾滿了血跡和泥漿的一文錢，為我們買了兩個饅頭。我那時候不懂事，吃了半個，覺得不好吃，就扔到了地上。父親彎下腰撿了起來，低著頭，自己吃一口，又餵給我……”
“家裏什麽都沒有了，母親也走了。父親掩埋了母親，那一天，他哭得好傷心……”
“父親一手抱著我，一手牽著姐姐，帶著我們兩姊妹外出謀生。”
“走的那一天，他回過頭來，不知道對著誰在說：老天爺，咱們來鬥吧！”
“蘭方哥哥，也是爹爹帶我們賣藝時，看見蜷縮在墻角的他，於心不忍，才收留下的。”
“我不恨他，可是，每當看見他那副樣子，為了錢什麽也不在乎，我心裏真的好痛，好痛……”谷琪把頭埋在膝蓋上，痛哭起來。
“風，會吹走一切的煩惱、憂愁……”皓羽站起身，迎著那猛烈的風，毫不撤退，他的眼中已然下定了某種決心，他要去改變！
水聲不再，小船靠上了碼頭，只剩下一圈又一圈未曾消散的漣漪，鳥兒飛回了林子裏。
“明天，我們就要走了，去其他的地方。”原來，她是來向皓羽作別的。
“謝謝你，讓我遇見你。”谷琪揉了揉發紅的眼睛，註視著皓羽道。
“我們還會再見嗎？”谷琪搶先走出船，走上碼頭，回望著皓羽道。
“會的！”皓羽久久地出神，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一點的小姑娘。
“……”
谷琪竟然在他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，真會調戲良家婦男！
“再見，江哥哥！再見……”
谷琪猛地跑開了，跑了老遠，一直沒有回過頭來。
“再見……”她在遙遠的那邊突然停了一下，聲嘶力竭地喊著。
“再見……”
長亭外，古道邊，芳草碧連天……天之涯，地之角，知交半零落，唯有離別多……
采蓮南塘秋，蓮花過人頭。低頭弄蓮子，蓮子清如水。
置蓮懷袖中，蓮心徹底紅。憶郎郎不至，仰首望飛鴻。
鴻飛滿西洲，望郎上青樓。樓高望不見，盡日欄桿頭。
欄桿十二曲，垂手明如玉。卷簾天自高，海水搖空綠。
海水夢悠悠，君愁我亦愁。南風知我意，吹夢到西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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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皓羽，你真的決定了嗎？外面的世界，並不如你想象中那麽美好……”飛夢習慣地摸了摸皓羽的頭，才發現，他已經和他父親一樣高了……
“母親，我的家在這裏，這是我的搖籃，但我不會永遠待在搖籃裏。我要去追尋自己的世界，我的心渴望著，風到達的地方，我也要去！”皓羽站起身來，擁抱著晨風。
“風會指引我的方向，我要走我自己的路！”
飛夢眼神有一絲晶瑩，她看著屋外，曾經那一棵小樹苗，也能獨自撐起風雨中的一片天空了！飄飛的蒲公英，不應該被留在手心裏，那就放飛它吧，去他的世界！
“皓羽，你要記住！”飛夢轉過身，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孩子。
“用你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，用你的心去感受，去做你想做的事。記住你遇見的每一個人，記住每一個潑你冷水的人，記住每一個用心對待你的人……”
“如果你要成為怎麽樣的人，就去做怎樣的事！無論你會遇見什麽，你都要微笑著去面對！”
“頭腦不清醒的時候，不要說話，更不要行動！你是怎樣的感受，其他人也會是一樣！”
“開心的時候，要笑給其他人，把快樂傳遞給他們；傷心的時候，笑給自己，不要問為什麽。”
“你未來的路，需要你自己走。你長大了，但你永遠是母親的羽兒……”飛夢抱住皓羽，嗚咽了起來。
褪去絨毛的雛鳥，羽毛已經豐滿，即將振翅高飛！
“我會回來看您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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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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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嗨！”
少年驀地轉過身，驚奇地發現那不停呼喚著的來人。
“你是？”
街上似乎空空的，只剩下這少年和少女，彼此久久相視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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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怕我嗎？”他有些遲疑，原本他並不想這樣說。
“沒有……”
“那個搗蛋鬼在？”谷琪看著他只身一人，憂心那小狼仔……
“它？我給燉了！”
“啊！”少女驚叫道。
“你這……這禽獸！”少女花容失色，急得淚都快出來了，一副簡直看錯人的表情。
“騙你的！”
少女埋怨著捶打了他一下。她都沒想，帶一只狼上路，那不就是惹人註目、引火燒身嗎！
“我把它留在了客棧裏。”皓羽微笑著。
“你的傷？”谷琪註意到他上衫裏有一點暗紅色，關懷地問著。畢竟，昨天那一幕實在是太慘烈了。她並沒有太過擔心，因為他表現地神色自若，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“好了，已經沒什麽大礙。”
谷琪聞言，仍然免不了，驚訝之情溢於言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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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一起去劃船吧，好嗎？”
少女笑靨如花，一點也沒羞澀。看著江皓羽木訥在那，她拉著他的一只手，就這麽去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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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時妖童媛女，蕩舟心許，鹢首徐回，兼傳羽杯。欋將移而藻掛，船欲動而萍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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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船兒輕輕，飄蕩在水中……”
“你唱得真好聽。”皓羽陶醉著，他默然註視著站在船頭的谷琪。
“風吹著很舒服，你也來吧！”谷琪回過頭，伸出手來示意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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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親說，他永遠不會再那樣，他很後悔……以後，我們就老老實實地靠賣藝為生，日子可以窮一點，苦一點，但對得起良心！”
“這麽多年了，一直靠父親一人帶大我們姐妹，他真的很累……”谷琪淚眼朦朧，凝望著皓羽。
“記得那一年，我才五歲，母親患上重病，家裏花光了錢財，父親愁了生計，家裏什麽也沒有了，所有親戚也都接二連三上門來討債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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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親沒能等回父親，就走了……”梅谷琪道出了辛酸的往事，她的內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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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的那一天，他回過頭來，不知道對著誰在說：老天爺，咱們來鬥吧！”
“蘭方哥哥，也是爹爹帶我們賣藝時，看見蜷縮在墻角的他，於心不忍，才收留下的。”
“我不恨他，可是，每當看見他那副樣子，為了錢什麽也不在乎，我心裏真的好痛，好痛……”谷琪把頭埋在膝蓋上，痛哭起來。
“風，會吹走一切的煩惱、憂愁……”皓羽站起身，迎著那猛烈的風，毫不撤退，他的眼中已然下定了某種決心，他要去改變！
水聲不再，小船靠上了碼頭，只剩下一圈又一圈未曾消散的漣漪，鳥兒飛回了林子裏。
“明天，我們就要走了，去其他的地方。”原來，她是來向皓羽作別的。
“謝謝你，讓我遇見你。”谷琪揉了揉發紅的眼睛，註視著皓羽道。
“我們還會再見嗎？”谷琪搶先走出船，走上碼頭，回望著皓羽道。
“會的！”皓羽久久地出神，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一點的小姑娘。
“……”
谷琪竟然在他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，真會調戲良家婦男！
“再見，江哥哥！再見……”
谷琪猛地跑開了，跑了老遠，一直沒有回過頭來。
“再見……”她在遙遠的那邊突然停了一下，聲嘶力竭地喊著。
“再見……”
長亭外，古道邊，芳草碧連天……天之涯，地之角，知交半零落，唯有離別多……
采蓮南塘秋，蓮花過人頭。低頭弄蓮子，蓮子清如水。
置蓮懷袖中，蓮心徹底紅。憶郎郎不至，仰首望飛鴻。
鴻飛滿西洲，望郎上青樓。樓高望不見，盡日欄桿頭。
欄桿十二曲，垂手明如玉。卷簾天自高，海水搖空綠。
海水夢悠悠，君愁我亦愁。南風知我意，吹夢到西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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